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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节目录 第 283 章 我发癫了

作品:《任务又失败了

    后半夜了,老房子里静悄悄的。陈子轻跟着周今休上楼,眼睁睁看着他在拐角处撞到墙壁,头上纱布瞬间在里往外渗出鲜血。

    “今休,你伤口裂了,周今休,你等我一下!”

    陈子轻急急忙忙追上浑然不觉纱布见红,伤口二次受创的年轻人。

    二楼走廊从这头到那头都亮着壁灯,周今休脚步迈得大又快,随时都要不顾一切地奔跑起来。他阔步走到房门口,控制着胸膛起伏的弧度和频率。

    效果不理想。

    陈子轻就在旁边,他清晰地看见周今休从脖颈到额角都鼓起青筋,听到他一声一声压制着情绪的低喘。

    周今休估计只是凭着敏锐的感知力突然感应到了什么,他都这么不冷静,那等他敲开门跟里面的新上司打了照面会怎样?

    周秘书,你可是专业的,心态怎么不行了……

    陈子轻的思绪被敲门声打断,他看着周今休一下下扣动木门。

    随着时间分秒流逝,陈子轻感受到了年轻人周身蔓延的浮躁,夹杂着渐渐浓重的血腥气,他干干地咽了一口唾沫,自己也受到了感染,跟着着急紧张起来。

    就在周今休敲了快两分钟时,门里传出声响:“谁?”

    陈子轻摸鼻子,不管是谁住进那副身体,声音都是一样的,不会变,最多只在个人习惯上有细微变化,譬如尾音下沉或上扬。

    “谁在外面啊?”里面又有问声。

    “是我。”周今休牵动面部肌肉往上走,若无其事地笑道,“七爷,属下有事找您。”

    门开了。

    陈子轻看着几分钟前还在使用的身体站在他面前,心情非常微妙。

    听到这身体的新主人用他的语气叫周今休,那股子微妙就更强烈了。

    在裴清然把手伸向周今休,要碰他额头出血的伤时,陈子轻下意识阻止。

    裴清然的手穿过他的手臂,却也没碰到周今休,被周秘书避开了。

    “七爷,属下不碍事,别脏了您的手。”

    裴清然抿嘴,梨涡浅浅的转瞬即逝:“这有什么的,今休,你的伤是怎么回事?睡前我在你房里跟你说话的时候,你还好好的。”

    陈子轻吸口气,裴清然有他住进这具身体以来的记忆?不可能吧,他是宿主,很多都是会被屏蔽的内容。

    “摔了一下,磕到了。”周今休看着眼前人的眼睛。

    “我让医生过来。”裴清然打电话,“别说不用,你听我的。”

    周今休笑道:“行,那就麻烦七爷了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陈子轻撇撇嘴,这家伙竟然没发现自己的上司又被调包了。他都认不出我来,陈子轻的心里不自觉地涌出几分失望。

    还有裴清然,他一个双下肢瘫痪却有点知觉的人,突然四肢健全了,总要适应的吧,怎么这么迅速。

    陈子轻瞪着让他吃亏的裴清然,脑子里想的是,严隙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和

    感受。

    没来得及告别的生离死别,会是巨大的冲击。

    裴清然挂掉电话后,拢了拢睡袍:“今休,你说的事情是?”

    周今休的视线扫过他露在睡袍领口外的一点脖颈:“今晚这里进了小偷,监控有收获吗?”

    “我叫庄矣查了,没收获,那个时间刚好坏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巧,”周今休沉吟,“看来安保方面要加强,七爷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
    “我已经交代下去了。”裴清然垂眼看手机上的信息,“医生动身了,你下楼躺着吧,别乱走动。

    周今休昂首:“好。对了,七爷,明天属下回公寓。”

    男人蹙眉:“怎么不在这养伤,有人照顾。”

    周今休微笑:“七爷贵人多忘事,明天有个行程,属下要回去准备准备。”

    “行程?我想起来了,”裴清然面露恍然之色,他体贴道,“你有伤在身,就别跟着我了,我自己去。”

    周今休笑了笑:“既然七爷做了决定,那属下就在家休息。”

    他抚着额头被鲜血染红的纱布:“没别的事了,不打扰七爷了。”

    裴清然说:“要我扶你下楼吗。”

    “属下一个人可以。”

    周今休转身走上来时路,壁灯的灯光打在他苍白的脸上,那脸色泛着无机质的冷。

    他放下手,目光落在捻着鲜红的指腹上面,这是他上楼途中辨不清方向,仓皇大悸的证据。

    拐过走廊下口,周今休浑身气压骤降,眼底冰封,眉眼间爬上可怕的阴霾。他都不用埋脖子试探就足以确定,刚才那个和他说话的人,不是庄惘云。

    准确来说,不是第二个庄惘云。

    那第二个,不在这里了吗。

    周今休突然就腿一软,坐在了楼梯上面,他深黑透不进一丝光亮的瞳孔有点涣散,绷紧到发抖的高大身体一阵冷一阵烫,唇紧拉成一条冷厉又脆弱的线。

    去哪了。

    该不会已经……

    “周今休!”陈子轻看到周今休眼角滑下的泪,惊愕地叫喊。

    周今休愣愣地抹过面庞,盯着指尖的水痕。这个时候,没什么比确认那个灵魂还在这世界重要。

    责任,使命,工作,信仰,怒火,生命……所有加一起也要排在后面。

    ·

    周今休维持着原样回到房里,门一关,他就大力甩了下异常僵冷的面颊,在那股灼热的疼痛中恢复点神智,随后就去打盆水,用指甲刀划开手腕放血。

    “招,招魂吗?”陈子轻被周今休又是哭又是扇自己的行为吓到了,说话都结巴,“这不行的吧,这种方式……我听都没听过。”

    果不其然,他的魂并没有倒影在盆中的血水里。

    “就说不行了,哪能人人都招魂。”陈子轻唉声叹气。

    他看着立在原地,手腕一滴滴往下滴血的年轻人:“怎么站着不动,你先止血啊!”

    周今休徒然端起那盆血水去卫生间,他动作有条不紊地把血水倒掉,下一瞬就把空盆猛地砸在地上。

    陈子轻吓一跳。

    盆凹凸变形,在惨白的灯光里映着周今休略显扭曲的年轻俊美面庞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外面有车子的引擎声,医生到了。

    陈子轻走到窗边瞅了瞅,他又叹口气:“哎,这事儿一出接一出的,我要过多久才能回原主身体里呢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医生给周今休重新包扎期间,他始终不见半分异样。

    周今休缠着新纱布去餐厅,让佣人给他做点夜宵。没事人一样刷手机。

    楼梯那边有脚步声,是庄矣下来了。

    陈子轻观察了一番,看样子庄矣没发现端倪,要过几天或者一段时间,他才会察觉少爷的身体又换了芯子。

    庄矣来到餐厅,倒了杯水喝下去:“周秘书,三更半夜的,你不好好休息,我们也没办法休息。”

    周今休置若罔闻。

    “我们倒是没关系,就是连累到了为你劳累的少爷。”庄矣摩挲杯口,“麻烦周秘书多替他想想。”

    周今休依旧没一点声响,他如同一颗外表健康,内里正在腐烂枯萎的树,任由风吹雨打冰雪覆盖。

    无所谓了。

    在内里被驱虫治愈前,怎么都不在意。

    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,木楼梯被踩得咯吱咯吱响,裴予恩该有两层楼梯就往下蹦跳,他在庄矣看过来时说:“我回老宅。”

    庄矣没多问,他公事化道:“那我叫司机送予恩少爷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,我自己开车。”裴予恩说这话的功夫,一阵热风似的刮过客厅。他都没顾得上去找让他羡慕嫉妒的周今休,让对方不痛快。

    陈子轻从裴予恩的肢体语言推断,他估计是心里没来由的不安宁,想去看看他爸,没其他情况。

    诱人的香味吸引了陈子轻的注意力,她扭过脸看周今休吃夜宵。

    陈子轻在他旁边坐下来,双手托腮说:“你是不是为了不让裴清然看出端倪,从而让形势越发对我的回归不利,就在这演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肯定是会回去的,你别急,早晚的事,我们可以看看裴清然下一步会用庄惘云的身份做什么事,随机应变。”

    “我猜他会坐上家主之位,那就必然要跟庄易军斗,这不好吗,我可以坐收渔翁之利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,掌管大家族不是我的任务,我就只差让你们四个跪地痛苦忏悔和一半的癫值。”

    陈子轻一拍手:“坏事了,我忘了每天的甩鞭子日常了,我明晚零点前得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办怎么办,愁死我了。”陈子轻干着急,脸都耷拉了下来。他见周今休咀嚼食物的姿态并不轻快,更谈不上享受,呆了呆,小声说:“吃不下就别吃了。”

    通常活人感知不到魂魄的存在。周今休全程正常进食,他回到房间就按着胃部,额角渗出冷汗,唇泛白,指尖冰冷刺骨,胃

    不断地发疼痉挛。

    陈子轻感觉自己体会过压力太大带来的生理机能笨瓜,他是个普通人,周今休不一样。

    周今休面临的,不知是怎样的重创。

    陈子轻抹了把脸,他尝试着让周今休发现他的存在,可不管他碰什么东西,都穿过去了。

    “妈的。”

    冷不防地捕捉到一声嘶哑的粗口,陈子轻一怔,他看向侧躺在沙发上,面朝里面的年轻男人。

    此情此景,让他有一瞬间的晃神,他眨了眨眼,走过去扒在沙发背上,探头看闭着眼眉头紧皱的周今休。

    一看就是许久。

    ·

    周今休后半夜没睡,他用力攥着领带夹,眼里熬出一根根血丝,天没亮就一个人离开了秋水湖。

    当晚,灯红酒绿的酒吧里

    陈子轻坐在周今休旁边,看他点了杯牛奶喝,傻眼道:“你又不担心我了?”

    “还有心思过来维持人设呢……”

    陈子轻嘀咕了一句,理性告诉他,周今休的第三重身份为国为民,确实比小情小爱重要。

    不多时,周今休带了个唇红齿白的男孩去酒店。

    周今休径自去沙发那边,他周身全然没了在酒吧的放松慵懒,浮现出来的是令人心惊胆战的戾气和压抑:“开始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才刚进来,一口水都没——”

    男孩被一击阴森森的冷眼钉在原地,那眼神很不正常,是发疯的前兆,当事人自己都没意识到一点。

    “施主别急。”

    男孩脱下风衣,里面竟是一件红布金线的袈裟,而他的背包里是佛家所需物品,他竟是个货真价实的和尚。有头发的和尚,还俗了。

    陈目瞪口呆,几秒后,他想到了什么,眼睛睁得大大的。周今休不死心,还是想把他招出来。

    自己做不到,就找了内行。

    “我接到施主的电话,还让我乔装过来,我想肯定是跟紧急的事情。”和尚面带微笑,“所以我只是简单收拾下,就立刻赶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周今休没有半分寒暄的迹象,天知道他都多怕那个灵魂不在了。

    现在他的所有表象都一碰就碎。

    他因为这个突如其来得意外,意识到那灵魂的重要性和意义远超他想象,他如同行尸走肉。

    周今休把需要给那人招魂的事情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听完周今休的叙述,和尚点头道:“关于招魂的法事并不复杂。”

    “但听你说,你的朋友似乎是被人害死的,那就有可能是怨鬼了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是招怨鬼的话,恐怕……”

    “应该不会。”周今休嗓音干哑地打断道,“我有种直觉,他并没有变成怨鬼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和尚双手合十,“这样的话,那我们就开始吧。”

    一个简易的法坛很快就摆好了,佛像以及香烛一应俱全。

    和尚拿着佛珠念了一会经文,以后便拿出一个装水的

    铜碗。

    “施主滴一滴鲜血在碗里。”

    “嗒!”

    周今休刺破手指,一滴鲜红的血珠坠入碗中。

    血珠随着水波左右摇晃,聚而不散。

    “施主,请你想出你那位朋友的样子。”和尚吩咐道。

    周今休阖起眼眸,脑海中出浮出了去年十一月至今的一幕幕。可他只清楚庄惘云的皮囊,没见过那个灵魂的真实模样。

    而周今休不知道的是,就在他濒临狂躁的时候,陈子轻其实就在他身边,从昨晚凌晨到现在,一直在他周围。

    陈子轻静静的站着,看着和尚,也看着周今休,他一时没想清楚待会儿要是真的现行,要说点什么。

    “不行。”周今休睁眼,“我不认识他。”

    和尚愕然。

    周今休双手拢在面前,阴沉的眉眼掩在冰凉的掌心里,低不可闻地重复:“我不认识他。”

    几个字背后,给人一种极大的涩然,周遭空气像是被抽走,氛围有些窒息。

    陈子轻抿嘴,不知道嘀咕点什么好。

    “那就想象。”和尚掐佛珠,“你想象你要见的人。”

    接着就补充:“要诚心,一心一意,不能走神分心。”

    周今休的右手假肢按着左手腕部指甲刀留下的伤痕,再次合起眼。

    时间分秒过去,就在陈子轻以为无望的时候,

    “施主果然不是怨鬼。”和尚口诵佛号,抬头看向陈子轻笑道。

    “你的朋友想见你,请施主进来吧!”

    说着和尚一抬手里的铜碗,陈子轻的魂影随即没入其中,碗里血珠也瞬间化开,无数的血丝交织,最终竟成了张人脸。

    陈子轻跟俯视过来的周今休四目相视,和尚能看到他,周今休却只能看他在水里的影子。他难掩激动:“今休,我……”

    周今休蓦然按住碗口,他仿佛重获新生,全身骨节都在作响,微抖的上半身深深地弯折下来,高挺的鼻子贴着水面,如一个吻:“你是谁?”

    陈子轻后知后觉,自己的灵魂是真实的样子。他心惊肉跳冷汗连连。

    我的妈呀,我怎么现在才意识到这点……

    “咳,我,今休,我就是,”陈子轻瞥着自动走开的和尚吞吞吐吐,他解释不了,又觉得周今休是明知故问,索性就说,“是我。”

    周今休眼神深不见底。

    我认识你了。

    我们初次见面,我却有种久违的感觉,灵魂都在亢奋地发出嗡鸣,多荒唐奇妙。

    你能被和尚的术法招出来,说明你和我想象的相差不大,甚至有重叠吻合点,比如你的眼睛,和我想的一样清亮。

    好半晌,周今休缓慢道:“原来你长这样。”

    陈子轻阻止周今休往下说,生硬道:“别的我们可以慢慢说,得快点找到严隙,是他布的阵。我担心他有被灭口的风险,他没了,阵破不了,我就回不去了。”

    他试图拿到主动权的样子既心酸又努力。

    “应该有两个阵,一个在老宅,一个在秋水湖,还是要找严隙。”陈子轻撇去不言而喻的部分,自顾自地说。

    周今休凝视碗中人脸,任由他暂握主动权,等他说完才开口。

    “你作为一个孤魂野鬼,不能进别的躯体?”

    陈子轻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周今休不易察觉地将他的五官刻入脑海深处:“只能是庄惘云的躯体?”

    陈子轻心说,是啦。

    周今休眯眼:“舍不得庄七爷的财富和权势?”

    陈子轻摇头。

    “是吗。”周今休说,“那就是,”他慢笑一声,轻悠悠道,“有目的,有任务?”

    陈子轻:“……别问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,我不问。我动用手上资源,想办法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严隙,做你传话的媒介送你回到庄惘云的身体里,”周今休目光灼人,“你告诉我,你叫什么名字,怎么样,这笔买卖,你做不做。”

    陈子轻顿了顿:“那我随便说个名字,你也不知道真假。”

    周今休笑起来:“是啊,你看,你轻易就能骗到我。”

    他把手伸进混着淡淡血腥的水里,仿佛进入水中魂魄的身体里,深放片刻才直起身,将那只湿淋淋的手擦在脸上抹在唇边,任由水珠随着他带笑的眉眼滚落。

    “所以,稳赚不赔的买卖,做吗。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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